陆晏屿

【爵鹰】萨坎子爵的水晶球

*是前一篇的后续


她的眼睛很漂亮,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。


尤文·萨坎对自己说。


自捡到日记本的那天起,他就开始刻意躲避与雏鹰小姐的会面。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,只是单纯地无法面对而已。


可他忘记了一点:雏鹰小姐毕竟不是真正的有钱小姐。他是女仆集会所的常客了,而今天有些不同,他在众多女仆里,看见一位蓝眼睛的、戴着面具的小姐。


他叹了口气,走上前去:“雏鹰小姐,您很缺钱吗?”


玛格达可能是还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吧,虽然一开始因为假扮女仆被发现使她有些惊慌,但她很快就镇静下来:“子爵大人,您也知道,我家是有资助者的,可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让资助者破费。”


雏鹰为他递上白兰地,冲他眨了眨眼就飞走了。


他摇了摇头,好像要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摇出自己的脑袋,然后他看到了白星。


他大步上前。


“尤文,你看这个。”白星递给他的是一颗蓝色的精巧的水晶球。他递过疑问的眼神,白星解释道:“这是螺旋尖顶的法师制作的魔法球。据说可以看穿未来最大的可能性呢。”


“......我不知道你对这个也感兴趣。”


“是偶遇法师先生得到的,不过,据说是有局限,只能看到姻缘呢。”


闻言,尤文·萨坎更加嫌弃,虽然在白星面前没作说明,但他总归觉得这是份无用的发明。


不知为何,他感到有些无趣,所以早早地回了自家宅邸,他把那颗水晶球带了回来。


他仔仔细细地端详那颗水晶球,水晶球做的很是晶莹剔透,又是蔚蓝色的——这让他想起了某个人的眼睛,不,她的眼睛可和这颗水晶球不一样,她的眼睛并不十分晶莹剔透,颜色要微微深些,里面有些懵懂,又有些藏得很好的野心。

硬要说的话,更像是“海”,表面上清澈透底,可其实,有时候连他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。


“玛格达。”他不禁念出了这个名字。


水晶球微微起雾,里面出现了雏鹰小姐和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贵族的影像。她似乎正在姿态优雅地拒绝他的求爱。


贵族有一双很熟悉的翡翠绿的眼睛。他问道:“埃伦斯坦小姐,我可否问您一个问题?”


雏鹰小姐答道:“当然。”


“您......是否已经有心上人了?”


她愣了一会,答道:“您看出来了啊。”


贵族犹豫地问道:“是......是他吗?”


她俏皮的笑了,既不肯定、也不否定。她只是眨眨眼睛,说道:“先生要替我保密呀。”


没人能拒绝她的眼睛。


此后,她拒绝了一个又一个人。他想届时埃伦斯坦家族早已回到元老院,她也应当有了更多选择才对。她还是参加一个又一个舞会,也没有刻意地找过什么人——她没有穿错过一次衣服,也没有出过一次洋相,永远优雅,永远美丽,永远像棵枝繁叶茂、郁郁葱葱、给别人安全感的树——她已经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、朋友以及家族,不知为何他感到与有荣焉。


水晶球里的雾气散了。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就什么也没说。


凭良心讲,他也可以发誓一辈子爱着白星,尽管看似随便,但他答应的事情总会做到。


他是尤文·萨坎,他出生高贵、骄傲地太久了,他想要什么东西便坦坦荡荡地说出来,从来不犹豫,也从来不克制。他在这里待得太久,见惯了目的、私心,所以从来不信会有人这么沉默的爱他。


他看着水晶球,很郑重地说:“谢谢您。”






在凡瑟尔,纸永远包不住火。雏鹰小姐到底是知道了自己的日记丢在了哪里。在舞会上,她看着他,意外地很坦然。她问:“您都知道了啊。”他沉默地点点头。或许是脸上的表情太过沉闷,她打趣道:“子爵大人,您看上去像是去酒馆被白星小姐抓了个正着。”


他没有说话,气氛显得有些尴尬,于是她干咳一声:“您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吗?”


尤文·萨坎想了很多,最终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:“您不难过吗?”


雏鹰小姐歪了歪头,这使她显得有些娇憨,她说:“其实是有些难过,”她说,“我想,您大概不太明白。”


“在我左边的皮肤下有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东西,它从来不听我的话,老是擅作主张。您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吗?”


她抿嘴笑起来:“那更像是一场流感,来得不是时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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